“大人我们冤枉啊!那都是张进他为了脱罪胡乱攀咬啊大人!您可不能相信他啊!”虽然被唐然枪口指着,张县丞也是顾不得了,因为这罪要坐实了,他也好不到哪去了,不过这次唐然也没阻止他,因为没必要。
“是啊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都是朝廷命官,哪敢干此等违法乱纪之事啊,这都是张进他胡乱攀咬我等!”李主薄也颤巍巍的爬起来一副委屈的都不行了的模样。
“张进,你可还有物证?”解启衷看着张县丞李主薄冷笑一声问道。
“有,属下有物证,我和张县丞李主薄之间有一个账本…”张进闻言顿时道,那是他们三人分赃的账本。
“张进你住嘴!”张县丞听张进提到账本,顿时面色大变厉声打断张进的话。
“张进你这是在找死!”本来看着满慈祥的李主薄闻言脸色骤然变的极为狰狞,声嘶力竭的怒吼,显见的是真急了。
“你们给本县住嘴!”解启衷闻言狠狠的拍在公案上怒喝,连惊堂木都没用,显见的也是真气坏了,说着转头冲张进道:“账本在哪?!”
“账本就在…”
“张进你住嘴住嘴住嘴!”张县丞都急疯了,闻言直接从公堂一侧的条案后边蹦起来就要扑向张进去捂他的嘴。
“张进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李主薄也是直接从条案后边窜了起来,现在他那模样精神的一点也不像是五六十的样子。
砰!
然而就在张县丞李主薄蹦起来扑向张进的时候,突然就听砰的一声枪响,顿时吓的张县丞和李主薄俩人浑身一个激灵,当时就僵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再动。
呼。
唐然吹了吹枪口,瞥了张县丞李主薄一眼道:“再废话别怪我枪不长眼。”
张县丞李主薄俩人僵硬的站在原地,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张进看了张县丞李主薄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就说道:“大人,账本就在县丞衙里间的一个暗格里,上面记满了张县丞李主薄历年的账目,您只要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县丞有单独的办公场所,叫县丞衙,也在县衙,是县衙的一部分。
“小五,你带人去一趟县丞衙把账本取回来!”解启衷闻言顿时道。
“是。”小五是个十七八岁的站班衙役,个不很高,看起来有些瘦弱。
张县丞李主薄看着小五带人离去,急的都不行了,看他们那模样真是很想直接冲上去把小五拽回来。
“大人,我还要举报!”张进举报上瘾,等小五离去就立刻又说道:“我举报吏房主事陈亮他每年吏员考评索取贿银,我举报户房主事陈有同吃空饷,我举报刑房主事徐智亮…”
“你…大人他胡说…”吏房主事陈亮本来一直在往条案下边缩,整个人已经快缩的只剩个脑袋就看不见人了,还以为别人把他忘了呢,结果突然就见张进把他提溜出来,顿时急的大叫道。
“我没有大人!他张进胡说…”户房主事陈有同也是大急。
“张进你胡说…”
……
张进一举报起来那真是一个顶一大群,当真是刀刀都往心窝里戳,分分钟整个县衙六房主事全员沦陷,当时就让县衙乱成了一锅粥。
“好啊,你们真都是好样的啊!来人,把他们统统给本县拿下!”解启衷可算是被气崩了,整个六房胥吏这是一个都没给他剩下啊,全员沦陷,真算是让他开了眼了。
“是!”衙役们闻言顿时抄起锁链就扑向了张县丞等人。
“你们要干什么?滚开,本官是朝廷任命的八品县丞,没有刑部吏部的命令解启衷你无权抓我,你这是越权!”张县丞被衙役锁链套上顿时剧烈挣扎大叫。
“你们滚开,本官是九品主薄朝廷命官,没有刑部吏部的命令解启衷你敢抓我?我要告你,你这是犯法!”李主薄也是剧烈挣扎大叫。
“你们要干什么…”
“我看你们谁敢…”
……
一群人被抓顿时剧烈挣扎,其中以张县丞和李主薄挣扎的最为激烈闹的最凶,不过其实他俩说的也没错,解启衷确实无权抓他俩,哪怕罪证确凿想抓他们也需要刑部吏部下批文,因为他们是官。
明朝衙门人员组成分官和吏两种,官有品级,为朝廷任命,吏无品级,为衙门自行招募,按正常程序来说,衙门主官只对吏员有批捕之权,至于官员,则需上报刑部吏部,只有获得两部门批文之后方可行使抓捕之权,程序颇为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