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申小菱便起来了。
常清弄了些她爱吃的小菜,又蒸了一碗蛋羹。
“夫人,早饭好了。”
自从遣散了家中所有仆役,申小菱便和常清同桌用饭了。
“默娘呢?”
“她不愿意吃。”那个人一直就很奇怪,常清也习以为常了,随口又道:“最近杭州城内怪怪的。”
申小菱喝了一口滑嫩的蛋羹:“哪里怪?”
她已许久不曾出门了,近日在家悉心复制海图。刚复制完自己的那两盏灯,想要复制萧伯鸾和薛石隐手中的,二人突然就断了消息。
“这几日您一直忙着,前些天我出去买菜,街上卖菜的小贩几乎都没有了。连花朝节都没办了,满城都是兵。”
这是皇帝要到了。申小菱心道。
“一会儿你拿些钱,多买些耐储存的肉菜和米面,我们就在家里老实待着。”
正说着,小院后门突然有人急切地敲门。
二人对视了一眼,常清拿起一根扁担,去开了后门。
探进来一个脑袋,却是古三。
古三一看常清手里的扁担,连忙抬起手护住脑袋:“我有急事要和你家夫人说。耽误不得!”
常清赶忙扔掉扁担:“你跟我来。”
一进屋子,申小菱怪道:“你怎么来了?”
古三看了一眼常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倒豆子一般把话说了:
“小人听说皇上的船遇上刺客了,明王殿下还受了伤,是小将军将他送回来的。听说这刺客是鹤喙楼的。夫人您上次就因鹤喙楼的事受了牵连,加上这次铺子的事闹得挺大。明王殿下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您。”
申小菱闻言站了起来,手指抠紧了扶手,又缓缓坐下。
薛石隐动手了,和之前约好的日子不一样。
原本说好要等自己先解决了明王和宁妃二人,再对皇帝下手的。他终究是没忍住,这样一来,自己手中的把柄,就失了效用。
常清也意识到了这之间的关联:“夫人,要不我们赶紧走吧。”
“前晚便封了城了,你们不知道吗?”古三见二人一脸茫然,又道,“小人倒是有一条小路可以出城......”
“不!”申小菱抬起手,“我走了,就真成了鹤喙楼的人了。”
“可是您收回来的那些铺子,咱们都知道是明王殿下的,只是没人捅破这层纸而已。”古三道。
常清点点头:“古三说得对,明王必然记着恨,无论如何也会坐实,到时就真的有口难辩了。”
“古三哥,我有事求你。”申小菱抬起头。
“小人当不得您叫‘哥’字,有事您吩咐便是。”
申小菱咬咬牙,站起来拉起常清的手走到古三面前:“此事常清必受我牵连,请古三哥费些脚力,将常清带出城,一路向北前往京城。去城东找柳怀舟,他必有重谢给您。”
常清自是不肯。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走吧,再不走,等来了人就走不了了。”是默娘。
“我还有默娘。”又用不由反驳的语气,吩咐道:“默娘,你陪常清去收拾一下。”
留下古三一个人在屋里,申小菱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又出来了。
“古三哥,我知你不想离开杭州。”申小菱取出一条极不起眼的腰带,“既然求你办事,自然是要有报酬,这条腰带送给你吧。”
他接过腰带,手轻轻一捏,便知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