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虚子愣了愣，犹豫片刻后问道：“你们二位用回俗名，这是打算远离道化，遁入红尘？”
符拓点头说道：“说我们入了色相也好，说我们贪了欲求也罢，大道从此与我夫妻二人再无关系。”
纪娥娘又道：“在仙界飘摇这许多年，我和符拓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求道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有时候顺其自然也是一种活法。”
符拓对元虚子说道：“从前与那些个黜仙使打来斗去，皆因那些人贪图我妻子的法宝『拙虚令』，如今听狼范说，有一黜仙使甘愿自损赏红和功德，帮那些个仙官保留仙产，了却仙缘，原来就是你？”
元虚子听完，指了指夏小海说道：“你听到的那位黜仙使，不是我，是我的师弟，震元派的新收弟子夏小海。”
见夏小海年纪轻轻，符拓和纪娥娘起初还有些不信。
和范常真确认之后，符拓才走到夏小海面前，行了一礼：“一切有劳了。”
夏小海还了一礼：“根据黜仙赏单，除了那些天庭点名的法宝、仙丹和灵具，其它仙产你们可以自行留有。”
“如果没什么异议，那咱们就开始吧。”
纪娥娘不放心，又向夏小海确认道：“我那『拙虚令』可在赏单上？”
夏小海展开赏单，仔细看了看，之后对纪娥娘说道：“『拙虚令』不在赏单上，你无需交出。”
符拓和纪娥娘对视一眼，二人均是松了口气。
一个小时后，完成黜仙的符拓和纪娥娘，虽然身体疲惫，但却神色轻松。
纪娥娘说道：“虽然被天雷毁了道行，但至少我们获得了自由，再也不用受天庭的追捕。”
元虚子对符拓问道：“黜仙已毕，你们之后要去哪里？”
符拓：“我在云海市开了一家公司，专门经营印章雕刻和木石雕塑；娥娘则建立了一个音乐工作室，教授琵琶和瑶琴。”
元虚子动容道：“你们二人不修道，却是做这些？”
符拓不在意的说道：“不务正业？贪恋凡尘？入了心魔？我们向来都不在意这些指责，对于我夫妻二人来说，所谓的道并非只有那仙之道，凡人众生也有道。”
“道与道，从无对错，只有选择。”
纪娥娘笑着搂住符拓的胳膊，说道：“还有啊，我们一直打算，在黜仙完成后，就要一个孩子。”
“你们想啊，倘若这世间人人都去求那仙道，那又有谁来生子传承呢？所谓的六道轮回，所谓的世间万象，到了最后，岂不只剩下无量天尊了吗？”
“所以，用我夫君的话来说，我们夫妻二人，打算为天人平衡做出一番贡献。”
说完这话，纪娥娘和符拓一起笑了。
看着符拓和纪娥娘道了一声别，上了车，离开了这里，元虚子非常少见的叹了口气，坐在了路边。
夏小海来到元虚子的身边，开口问道：“师兄，怎么了？”
元虚子摇头道：“师弟你且先去忙吧，我有些乏了。”
夏小海看了元虚子一眼，点点头，和范常真也离开了。
坐在夜色渐黑的山脚下，元虚子自言自语道：“人之道和仙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