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附和,都道“可惜”,却有一人站出,笑道:“可惜什么?下雨岂不更好?”
少年们侧目,有一人捧哏道:“下雨有什么好的?”
那少年一笑,“唰”的一声,手中折扇打开,露出其上黑白分明的山水画,扬声道:“落雨游湖、冒雪登山,如此,才更显我等读书人之风雅!”
“说得对……”
“……好一個风雅……”
“有理有理……”
少年们哈哈大笑,任由乌云将整片天空遮盖,他们也丝毫不惧,只自顾自说笑游湖。周围游人见状果然羡慕此等少年风流,不少女子听了他们的话,远远望去的目光也似乎变得含情脉脉。然而终究不是男子,她们作为女子,若让雨水将身上打湿那便不美了,再如何渴望“附庸风雅”,也只得各自回到马车。
京中最不缺的便是读书人,少年人的话在镜湖传开,很快便也有其他读书人想要加入,与少年们打过招呼后,众人欣然接受,让他们也加入到了游湖队伍之中。
裴君意自然也在其中,毕竟他就是“少年人”中的一位。与众人走在湖边,在他身旁的是梁思泉与梁沁,他低声对两人道:“恐怕我不能与你们一同风雅了。”
梁沁作为女子自然也不能与他们一同淋雨,本想找借口离开,听到裴君意的话,觉得或许可以借鉴,便向他好奇问道:“为何?”
“比起落雨游湖附庸风雅,我更喜欢站在亭下,看你们成了落汤鸡,而我,却怡然自得。”裴君意笑道。
梁沁错愕。
梁思泉愤然道:“你这小人……”
“这怎么能叫小人?”裴君意摇头道,“我只是不喜欢让自己显得狼狈,习惯时刻让自己保持风度罢了,说起来,这应该叫‘君子之风’才是。”
梁思泉不屑道:“抛弃同伴也叫君子之风?”
“端看你如何理解了,割袍断义、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也叫君子之风。”裴君意笑道。
梁思泉张口结舌一阵,还要说话,却又有读书人笑道:“此情此景,应当赋诗一首才对!”
这一句话让少年们全都看过去。
空中乌云盖顶,但一时还未落雨,镜湖亭台就在旁边,裴君意也不急着躲雨,便与众人一样,循声望去。
“作诗啊……”
“如此甚好!”
“七夕佳节,落雨游湖,如此意境,必能写出好诗……”
众读书人附和,一时间思绪万千,但此时意境再好,一时要想出好诗,还要花些时间琢磨。
众人一面缓缓而行,一面低头沉思,不时有人吟上两句,但要作出全诗,也只道“稍等”。
嗯……作诗啊……
梁沁与梁思泉不约而同的看向裴君意。
当初他们“结识”之初,可就是因为作诗啊。
“既然诸位还未有好诗,那不如还是按照惯例,梁兄先来一首‘抛砖引玉’?”有与梁思泉相熟的少年看向他说道。
读书人们在一起,除了谈论学问,最受追捧喜爱的便是作诗了,而在这些少年人中,梁思泉自是其中佼佼者,往日也总是他第一个写出诗作,诵诗时,也总说自己是“抛砖引玉”,因此,少年这样说并不是指他的诗是“砖”,只是在打趣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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