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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银是怎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饶是她逞凶斗狠,无法无天,但亦是恩怨分明,光明磊落。陆彦谁于她有大恩,更是年幼至今的朋友。她将对她好的人看的比自己还重,怎会恩将仇报杀害陆彦谁的父亲?这一点,苏妄看的比谁都清楚。若是平日,陆彦谁定然不会有丝毫怀疑,根本不会问出那句是不是她的话来。只是现下看着死去的父亲,滔天的悲痛迷失了神智。

果然,陆彦谁仇恨的目光瞬间恢复清明,愣了一下,含着歉意看向乔昀,见她没注意自己,视线直直落在苏妄身上,心里苦笑一声,将陆震天的尸体小心翼翼交给了身边的暗士,走到了乔昀身边。

“不是她。”

乔洛川摸着鼻头左右环顾一番,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两人一旁,虽未开口,意思不言而喻。三大家同时站在了银虎的阵营。

“三大家现在是要和整个江湖为敌吗?”

一片沉默中,不知是谁大吼一句,顿时惊起圈圈涟漪。众人纷纷眼神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四人,更多的目光却是落在那面具之上,想着这个人到底有何种魅力居然让三大家都为之偏袒。

越来越多的诘问传出,这群之前还坚不可摧的队伍,此刻似乎下一刻就会分崩离析,他们的矛头全部指向了三大家,指责他们的不公,斥责银虎的恶性,带着今日不杀银虎誓不罢休的气势。

然而,在这片喧闹声中,一声微不可闻的噗嗤声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震惊的看着队伍中黑衣女子一把弯刀使得出神入化,转眼便收取了四人性命。四具尸体倒在她脚下,脸上还留着死前的震惊和不甘。

她缓缓拭净弯刀上的血迹,一双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心怀叵测,妄图挑拨江湖关系,动摇三大家的地位,该死。”其实,心里满是震惊。就在刚才,她出手将身边闹的最凶的四人斩杀之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看着对面的男子微蹙眉头,下意识的,想要帮他除去这闹事之人,解他心头之烦。

这话一出,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想起之前那些话,果然无一不是冲着三大家而去,分明是想借着他们对付三大家。纷纷惊出一身冷汗,下一刻又愤怒的思考到底是谁如此歹毒。

而苏妄几人在这期间一直沉默,只有九月出手的时候,乔洛川的眉梢挑了挑,古怪转瞬即逝。

“既然几位公子都为银虎担保,老夫也不便再说什么,但是,还请银虎公子能给大家一个解释,证明自己的清白,给江湖人一个交代。”

片刻之后,一身形微胖的世家家主沉声开口,他在江湖上资格颇老,尚有地位,此时话出,众人纷纷附和。这样,既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也是给三大家一个面子。

苏妄冷静看着乔昀,询问,“你前几天留下书信离开,是怎么回事?”

按照乔昀之前的想法,今天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管他什么天下城乔家堡,她也要闹个天翻地覆,杀个片甲不留。然而苏妄一句我相信她,却顿时让她心中翻滚的血气沉寂下来。被血色覆盖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虽依旧阴冷,却没有那种让人一看就心惊肉跳的恐惧。

“我收到飞书楼送来的霜泣的信,说虎头山有异变,速归救急。”

二当家立即喊道,“是我给大当家传的信!我早早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山下布置什么,而且不是一拨人,料到还有帮手,才给大当家写了信,以防万一。”

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小眼睛凶恶大汉,居然叫霜泣这样一个清雅的名字,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我在赶来的途中,遇上无数阻拦之人,黑布蒙面,行踪诡异,似乎在拖延我的行程。”

她声音低沉,话一出口苏妄几人却都变了脸色。这些蒙面人,明显是为了等他们围攻山寨之后再让乔昀赶回来,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借刀杀人。

“那些人,有什么特征。”

苏妄思忖了一下,问出声,乔昀微微眯眼,“从未见过,招式行踪都很诡异。”

依照乔昀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竟还有她未遇上的人,一瞬间,苏妄三人心中顿时明了那些人的身份,面色更加凝重。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没想到,他们竟然将目标对准了乔昀。借着陆庄主之死陷害乔昀,又使他们失去了一大助力。一箭双雕,不可谓不毒。

然而这些内幕只有三大家清楚,其他人却是云里雾里。他们对这话倒不怀疑,而且也明白有人想要借陆庄主之死陷害银虎,只是不明白的是,这阻拦银虎之人到底是谁?一时间,无数目光纷纷从与银虎有生死恩怨的人脸上扫过,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

那些心仪银虎的女子收到的视线最多,毕竟,喜欢的人居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这不仅在心理上没法接受,在生理上也没法接受。情仇,是大多数谋杀案的根源。

沉思了一会儿,乔昀回身解开了霜泣的穴道,拽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见过陆庄主?”

线索指向虎头山,绝不会空穴来风。就算是陷害,也必是找到了可以陷害的点,顺着这个点布置筹划,将所有的矛头都引到了这里。

霜泣果然一张脸涨得通红,目光躲躲闪闪,但还是喏喏开口,“我没见过陆庄主。只是前些日子,有一队人马停在了山下的山谷里,我们去的时候已经人去马空,而且有打斗痕迹,马车上有流云山庄的标志,我才知他们的身份。所以……所以就把车上的东西搬回来了,还有落在地上的碧玉扳指,也一并捡了回来。”

看着乔昀越来越阴沉的脸,霜泣顿时连连大喊,“大当家,老二听了你的吩咐可重来没有对三大家生过歹念啊!陆庄主真不是我们劫持的!我们只是捡了个小便宜,谁知道引来一大堆麻烦。早知道便宜不好捡,说什么老二也不会去招惹啊。”

在山寨老大面前,他没必要撒谎,这话确实可信。事情已经很明晰,有人专门在山谷劫持了陆庄主,对山贼见钱便收的了解,将财物留下等着他们上钩,随后又把杀害了的陆庄主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在山寨内,只等着江湖人搜查出来,从而坐定罪行,毕竟山寨这么大,没有谁会没事干跑去检查。再而得知银虎是山寨的大当家,派人阻拦,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回来,正中下怀。恐怕就算霜泣不传信给她,这些人也必然会假传书信让她赶回来。

通过银虎与陆彦谁和苏妄两人之间复杂的关系,肯定他们必会站出来为她辩解,再安排几个内贼喧闹一番,几句言语挑起武林对三大家的不满,分裂他们的关系,埋下背叛的种子。若不是九月及时出手,还不知道他们会说出什么话来。

一环扣一环,紧凑而歹毒。

他们沉寂了二十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让你伤筋动骨。

苏妄几人脸色阴沉的可怕,乔洛川收起一贯温雅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走到九月身边,蹲下身子查看被她斩杀的四人,声音淡淡传出,“这几人,是谁家随从?”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半天,发现这四人居然谁都不认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混进了队伍。

乔洛川站起身,看向九月时弯起唇角,“谢谢你。”

她别过头去,面色一贯的冷淡,没有回答。

“银虎公子所说,老夫相信不假,但只有一番说辞,不能服众!”

微胖家主再次开口,他的话倒不是针对乔昀,而是毫不过分的要求,毕竟他们与乔昀之间毫无关系,反而仇怨不少,只凭一面之词的确很难平了众人的愤怒,何况大家受流云山庄召集,马不停蹄的赶来聚集,又大战旗鼓的进攻山寨,到最后你一句我是被陷害的就能完事吗?

陆彦谁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妄摇头制止,他看了一眼乔昀,目光转向众人,“苏某在此承诺各位,三个月内,查出真相找出真凶,给各位一个交代。三月后,天下城,苏某开城招待,静待各位光临。”

乔昀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第一次像个被人保护的小女子。

04: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众人都纷纷离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陆彦谁亦是带着他爹的尸体和暗士回去山庄,离开前对乔昀说抱歉,见她不在意的挥手,嘴唇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咱哥俩谁跟谁。”

眉眼浮现笑意,便也不再多话,离开了山寨。这一走就只剩下苏妄和乔洛川,还有一直扮演隐形人的九月。苏妄如今承诺找出真相,自然是要和乔昀呆在一起,九月跟在苏妄身边也说得过去,但乔洛川也执意留下来就着实很让人费解了。

“我是关心阿银,帮她一起找出真相。”说的大义凛然,眼神却落在九月脸上,笑的欢快。九月冷冷哼了一声,置若罔闻。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苏妄和乔昀也懒得搭理他,然而天终不遂人愿,在山寨停留的第二日,便收到乔家堡传来的加急书信。

放飞手中信鸽,乔洛川脸色变得阴沉,在苏妄脸上扫了几个圈,一声不吭的将传书扔了过去。

信上说,花鬓企图将乔家堡的情况用信鸽传出去,却被陆庄主抓了个正着,细作身份暴露,此刻被关在乔家堡地牢,严刑逼供。

从天下城出来的花鬓,竟然是那边的人。她潜伏在天下城的目的不言而喻,看来之前打算的是用美人计,无奈苏妄不买账,反而被乔昀要过去做了丫鬟,只能伺机而动。苏妄和乔洛川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但却并不惊讶。早就料到那边的人定然会安排细作混进三大家,他们无法一一排除,那么便只有他们露出马脚,再逐一歼灭。

乔昀抢过信瞄了几眼,大致明白了什么,抄着手在一边嘿嘿的笑,“早就知道那个花鬓有问题了。”

“哦?”苏妄看过来,微微偏着头,眼里是兴味的笑,“你知道?”

“天下第一舞姬,哪有那么容易遇害又恰恰为你所救的?就算是真的遇害了,不回去花都享受她的金山银山,追捧奉承,居然在天下城闹自杀,被城主夫人索要之后更是心甘情愿委身为婢,嘿,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闲闲靠在门框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地面,“回乔家堡的路上,她看见我时表现更是古怪,而且很在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明显是有所图谋,但害怕我会从中插手。”

芍药对于花鬓的怀疑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暗地里告诉了她,让她防着点。在乔家堡,芍药定然不会让她乱来,说不定早就将花鬓的古怪回禀了乔明,只等着她露出马脚。

“没发现你还挺聪明的。”苏妄沉默半晌,笑。

“你是在骂我吗?”她问。

苏妄一本正经的摇头,“我在夸你。”

乔洛川本来凝重的喝着茶,噗的一口喷出来,又淡定扯起袖子擦干净,“看来我要回去一趟了,苏兄,花鬓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必忧心,专心的还阿银一个清白就好。”说完,晃着脑袋吸了几口气,奇怪道:“怎么我的袖子有股淡淡的花香?”

抬起自己的衣袖嗅了嗅,夸张的呀了一声,“一点水渍都没有,我明明用袖子抹了嘴巴呀……”

身边传来冷冷的声音,夹杂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因为你刚才用的是我的衣袖!!!”

他一拍脑袋,看向九月,坦然的抬起自己的手来,“来,给你擦擦,抵平了。”

“……”

为什么如此无耻的人会被公认为天下第一温雅公子啊!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最终乔洛川被九月手中的弯刀唰唰唰的追了一圈才了解此事,他不再耽搁,当即便要起程回乔家堡,离开前一本正经的看着九月,认真道:“九月姑娘,我看你还是跟着我一起离开的好。你难道不觉得打扰苏兄和阿银亲亲我我的两人世界是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吗?”顿了顿,“当然,你不觉得并不代表你脸皮厚……”

被九月一弯刀钉过去,哇呀呀呀大叫着跑了。

翌日,苏妄和乔昀也离开山寨,九月沉默的跟在后面。苏妄已经计划好了,此事从花都着手查起。花鬓是花都的人,这其中和花都有些关系也说不定。离开山寨后取道陈郡,再从官道走三日便可到达吕中,吕中渡头乘船过醉月江,便直达花都。

从山寨所在地到陈郡,步行四日便能到达,但为赶时间,从山寨挑了三匹上好的马匹,两日便能到。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分一毫都浪费不得。乔昀问过苏妄,若是三月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他说,没有我苏妄做不到的事。说不出的狂妄,却让人心安。

当然,若是什么都没查到,凭她的性格,难道还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成?怕到时候,任人宰割的不是她,而是想要宰她的那些人。

九月本就是不多话的人,这一路越发的沉默。起先还会跟苏妄说上两句,看见他时眼里也有暖暖的笑意,此时却连那笑意都隐去了,从里到外的一个冰雕似的女子。倒是偶尔赶路累了,乔昀会调戏她两句,只是如同石沉大海,连眉梢都冰冷的像是被冻住,没有任何表情。

苏妄看着她,语气淡淡的,“你若是觉得累,九月……”

她用枯枝挑了挑火光渐小的柴堆,使其再次旺盛的燃烧起来,噼噼啪啪的映着夜幕的繁星,打断他的话,“不累的。”

就这么跟着你,永远都不会累。

好几日过去,他们终于离吕中近了些,当晚行至深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在树林里挑了个避风的地方,架起柴火休息一夜。

乔昀东转西拐捡了柴回来,眼光却不停的四下瞟着,苏妄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她坐在九月点燃了的柴堆旁边,火光跳跃映的面具赤红一片,薄唇挑起,明艳的刺了眼了。

“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我应该来过。”

支着脑袋陷入沉思,半晌一拍膝盖,“老子就说怎么看着眼熟,这不是老子差点丢了命的地方吗?”

苏妄眉头一跳,“什么?”

她重新撑着脑袋,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一回,在这里遭了陷阱,被三百多个人围攻,那一次真是惊险,又是箭又是毒,老子被整的就剩一口气了。不过,三百多个人也被我杀了不少,在我面前堆成了这么高一座小山。”

她伸着手比划半天,似乎觉得高度不够高,又悻悻缩回手,“后来我晕过去了,失去意识时面前明明还有十几个人没死,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人都死光了,我躺在尸体堆里,是唯一活着的人。那种滋味……”她啧啧两声,舔了舔嘴唇,“死气弥漫,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和修罗地狱没什么区别。而老子就是从修罗地狱爬出来的人,连阎王都奈何不了的人。”

她兴致冲冲的看向苏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老子特别伟岸。”

却看见苏妄面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眼睛,像是没听见一样,忍不住一怒,抓起面前的石子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打在他心口处,“老子问你话呢。”

他缓缓看过来,不起波澜的眼睛有些让人心惊,却不知为何,“以后不要这样了。”

“什么?”她皱起眉,显然不明白。

他别过头看向远处,声音飘飘渺渺,“以后不要这样了。”顿了一下,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如果死了,该怎么办。”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完全听不见。

乔昀无趣的摆了摆手,手指夹着枯枝划拉着地面,声音嗡嗡的,“真奇怪呀,怎么就全死了呢,到现在老子还想不明白。怎么就死了呢……”

夜深,天地静寂,只剩火光噼啪的声音,星子忽明忽暗,娑罗安静绽放,清凉的夜晚有暗香缭绕,他看着夜幕,低浅的叹息微不可闻。

清晨雾湿,日光破晓,三人已经收拾的妥帖继续赶路,不出意外,今日落日时分便可进入吕中城了。行路至一半的时候,遇上有人出丧,白色的纸钱漫天飘舞,呜咽的唢呐幽幽暗暗,隐约能听见随风传来的啜泣声。

他们提前让了路,立在路旁一块青石后,等丧队行至跟前时,看清了白皤上写着的“容”字。苏妄拧着眉头想了片刻,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再看过去,果然瞧见几位面熟之人。他微微偏头看向乔昀,果见她薄唇微抿。

“是容家呢……”

苏妄低声,为首的容家家主荣杨恒却已经看见了苏妄,眼里闪过惊诧,随即挥手示意队伍停了下来,几步走近。

“竟在此遇上苏城主,容某幸会。”转眼看向乔昀,表情不变,“见过银虎公子。”

苏妄含笑,寒暄几句,“容公子节哀,不知今日是谁的丧礼?”

“哎,家妹自小体质虚弱,患有吐血之症,终究是没熬过这个夏日。”说着红了眼眶,苏妄劝慰几句,又答应此去吕中必去容家做客,荣杨恒才转身离开,丧队渐行渐远,他看着那乌黑的棺材,若有所思。

他没记错的话,乔昀的母亲,亦是患上吐血之症而不治身亡。

这个小插曲过后再无什么意外,三人傍晚时分便进了吕中城,找了间客栈住下。用饭的时候乔昀一言不发,偶尔抬起的眼睛有悲戚闪过。

夜深,苏妄回房不见乔昀,透过打开的两扇窗户看下去,她执酒坛倚在锦绣兰树下,花影憧憧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必然是悲伤的。

他沿着盛开的娑婆花踏过去,声音低浅,“我可以陪你一同去拜祭。”

死去的容家女儿,是她母亲的侄女,是和她血肉相连的姊妹。尽管关系疏远,但那份骨肉至亲是抹不去的。

她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夜幕朦胧的银月,“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每一代总有两两三三的人患上吐血之症不治而亡。娘是这样,大哥也是这样。”

苏妄想起她早逝的大哥,只听说是十几年前患病身死了,在她母亲离开后的第二年,那时的她被锁在深院,连葬礼都没有参加,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大哥很疼我的……”她笑了一下,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死板严肃的样子……”

将酒坛扔向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有浅浅流动的悲伤愁绪缠绕不断,连夜色看起来都不再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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