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骆谷在长安城里,就是一块香饽饽,谁人见到都得客客气气的露出一个笑脸来。
他就是行走在长安城中的财神爷。
朝堂之上,十之七八,都邀请过刘骆谷过府做客。
那么。
其中一人目光移动,缓缓的越过东市街道,看向了那处前些日子因为天雷而倒塌的坊墙。
在那坊墙后面,是兴庆宫。
“若是结合范阳城今日所发生之事,加之我等入京之时听闻到的消息……”
“为何如此?”
“生疑乃罪!”
“这是警告?”
“大抵不过如此。”
几名曳落河官兵的脸色,不禁变了又变,最后一片萧杀。
“如今,我等如何行事?”
“带刘骆谷尸骸返回范阳,入土为安。”
大抵是此行曳落河官兵统领之人,最后做出了定论。
带刘骆谷尸骸返回范阳,将其入土为安,自是明面上的意思。
但更多的,却是要将刘骆谷是如何死的,又是因何而死的消息,带回范阳,于大将军知晓。
转而。
有曳落河官兵转身,招呼来不良人,露出一丝笑容:“有劳诸位,此时我等已然知晓,定是刘先生平日里与那城中泼皮争风,方才有了此劫。”
“但死者为大,此事烦请诸位,揪出那贼人。”
“我等另有范阳军务,此行便带先生尸骸返回。”
说完,这些曳落河官兵,将寻了几块板子,将刘骆谷的尸骸放于其上,抬进一旁的控制马车中,丢下几块银锭子,便扬长而去。
“头,如今怎么办?人……尸骸都被他们带走了……”一名年轻的,被人唤之为小敬的不良人,走到了不良人头头身边,小声询问着。
“让他们走,难道你还敢和安大夫麾下的曳落河作对?”
“此时,巡城武侯已经报与中枢知晓,此事便与我等无关,只是接下来,大抵要在城中捉拿那些泼皮了。”
年轻的不良人点点头,上头的吩咐,照办就行。
而在皇城之中的政事堂里。
今日难得过来一趟的右相李林甫,将要下衙回府的时候,却是被通政司的官员给拦住。
带着巡城武侯,到了近前禀报刚刚在东市之中发生的事情。
只是少顷,又有人前来禀报,东市里出现曳落河官兵的消息。
一时间。
李林甫回府与婢女嬉戏的心思全无,脸色阴沉的坐在那张代表着大唐官员最高权力的椅子上。
“时间竟然赶得这般巧合?”
李林甫低声念道着。
他很难想到,刘骆谷会横死东市街头,更没有想到,安禄山麾下最是精锐,平日轻易不动的曳落河,会突然这般巧合的来到了长安城。
是安禄山自己所为?
还是他有所察觉,但却好巧不巧的,被歹人抢了先?
政事堂外,天色渐暗。
浑浊的光线,一时间有些朦胧破旧感。
李林甫长叹一声:“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心中,亦是感叹不已,却未曾说出口来。
这天下,或许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