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先不同的是,这枚棋子非黑却白。莫寒陡然明白过来,原来竟是如此。
正因这棋子为白,放在灯前才不会遮去许多烛光,可见自己的脑袋执拗,竟没想到这棋子之色一分为二,真真是当局者迷。倘若哥哥莫均在自己身旁,自己当不会这般苦恼,白白绕了许多弯子,空添了许多烦愁。莫寒想到莫均,不禁滴下泪来。
但目下并非伤悲之时,悲痛并至,仇恨也就纷沓而来。莫寒暗暗起誓,绝不让兄长就这样白白死去,自己定要拼尽全力,让那帮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思至此处,莫寒情知不能再耽搁了,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行去,到了下一个路口,亦是按先一样寻找指路棋子。他虽不知是何人要如此费神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此人绝不会是诡灭族的人。就算是设更大的套让自己钻进去,却也无需这般。
莫寒深知这人是自己人,又或是哪位正义之士。自己可不能辜负了他的这一片心,于是便继续放心地走下去了。不在话下。且说许久不论的圣上亲封的三品御前龙禁尉,上骏府第三世子莫放公子自擎天谷襄助莫征救出诡灭族一干人后,进宫救驾。心里却知晓这是莫征瞒天过海之计。名为救驾实则却为劫驾。
只因这京城之内的大火来由不明,但此事莫征是早已知道的。据他所说这是外邦细作有意弄之,但他明知此举会致生灵涂炭,百姓遭难。他非但没有制止,却仍旧任其而为。反而要借着此等契机,派出假山地下常年苦训的一支皇甲军出来耀武扬威。这只军队锋芒毕露,竟直奔皇城而来。
使得本就空虚的巍巍皇城之内的禁卫军应接不暇,只因多数禁卫军与御林军都去宫外救大火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此时会凭空杀出另外一支贼军。借此势浪,莫征让自己将圣上救出,说是为了圣上的安危着想。
但自己心里明白,这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在唱戏。但莫放却不得不如此,此时若不将圣上及时转挪它处,一旦皇甲军冲了进来,到时候圣上岂不是任人宰割了。就冲这一点,莫放也得听从于莫征。不论这个自己昔日的大哥,昔日的楷模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自己总归是要护好圣驾,到时如若当真到了生死抉择之际。
自己也要以国为先,先国后家。就算他是自己的大哥,自己也绝不能手软。莫放这般想定,与众人在宫城之下的诡道里行走,心想这诡城还真是千折百弯。
若不是对这里十分熟稔的话,还真不知该往哪一边走。只是自己一人带着陛下行走在内,虽说自己会拼死护驾。但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
这一长串皆是诡灭族的诡士,外加高婉,左居,还有吕秋蓉。再者另有殿在最末的四大恶贼天芒、天煞、天孤,还有天寿四人。与自己同行的自是陛下,另有不愿让陛下看到相貌,却随时要监顾自己一举一动的蒙面人大哥莫征。
纵然长达十年之久,莫征的样貌已是大有改动。但圣上一向与他交好,曾与他赋闲之时在宫内下棋看花游园,亦时常令他一起出城骑射。莫征还是要有所顾忌的,尽量不被陛下认出。莫征此次回来并不会念及君臣之情,不然他第一个要见的便是圣上了。
此时如此这般在意,倒是令莫放心寒。他深深地知晓,昔日的大哥不会再回来了。梁帝路上见这地下密道如此绵绵不绝,可见修建它不止一朝一夕,因此心生不悦。
于是同莫放说道:“爱卿啊。这密道是何人所建,又是何时所建?”
莫放道:“回陛下,臣实属不知。只是这条密道是鹿掌使告诉在下的,由谷中狱卫引领,情急之下才用了此密道。”
梁帝怒道:“朕的皇城之下竟不知何时修了此道,朕竟半点不知!倘若修此密道之人是犯上作乱的贼子,朕岂不是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莫放当即跪下,还有一干谎称是擎天谷狱卫的诡灭族人也都随之而跪。莫放只道:“请陛下息怒!事后再行追责也未为不迟!”
梁帝道:“你莫要岔开此话,快说这密道是哪位领事的狱卫带你过来的?想必这么隐蔽之处应当没几个人知情的吧。还是说但凡是谷中之人,竟是人人可走了!”
莫放忙道:“陛下息怒,这个当然不是了!知晓此道的只寥寥数人而已!”
梁帝追问道:“寥寥数人?那是一人还是两人,还是七八人呢!”
梁帝此话竟将莫放问住了,一时之间,莫放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心里虽知道这密道乃是诡灭族的杰作,却又怎么同陛下说呢,还是在自己身边所围之人皆是诡灭人的情形下。一言不慎,则必会招来杀身之祸,就连陛下也不能幸免,大梁就完了。
梁帝见莫放眉头紧蹙,迟迟没有答言。便看着莫放道:“放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还打算欺君不成!”
莫放忙摇手道:“不是不是,臣绝无此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