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她声音极轻,如这飘落的雪花一般。
“母后,”苏冷久爬坐起来,竟是嫣然一笑。
她对着废墟重重一拜,“久儿,定当报仇雪恨。”
这么一跪,便是良久。
雪越下越大,在苏冷久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跟着上山的张老太几个老人家气喘吁吁,终于到了。一来便看见苏冷久跪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
张老太苍老的双眼里噙满泪水,拿着袖子擦了擦,拄着拐棍,一摇一晃地走了过去。
“小仙人。天这么冷,快和老婆子我回家。别着凉了。”
段老头也来了,“老头子把那只鸡杀了,给你做汤喝。”
刘大婶和王嫂想将苏冷久从雪地里搀扶起来,没想到苏冷久却紧闭着双眼。
“这,小仙人昏过去了!”
段老头急地不断摇头,“这可怎么是好哇。小仙人和我们寻常人不同,这上哪儿找大夫去啊。”
张老太指挥道,“先把她背下山,到我家床上躺着。在这冰天雪地里,多待上一秒,都不行!”
村民们听闻苏冷久回来了,重病不起,都想来探望。
时逢荒年,家家户户本就没什么存粮,可大家还是多多少少凑了些鱼肉鸡蛋送来,说是都想帮帮忙。
张老太老泪纵横,一一代为感谢众人,自是把苏冷久当做孙女一般。
到了夜里,苏冷久还是没醒过来。苍白的脸蛋已经不复之前灵动精致,嘴唇干枯到发白。
张老太自己坐在小凳上,吹着门缝溜进来的冷风,不停地给苏冷久躺着的暖炕添着柴火。
断断续续有大夫过来看过,都摇头说是回天无力。
“怎么办哟,”张老太抹着眼泪,“苏娘子已经不在了,小仙人也成这样,可怜哟。”
这时,有人敲了门。
张老太颤巍巍起身去开门。
老旧的木门之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带黑色缎面斗笠的男子。阴影将他的眉眼遮盖,高挺的鼻梁投下侧影,遮盖右半边脸颊。
“我可以治好她。”那张形状极其优美的薄唇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