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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白家的异变和亏欠

三个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低着头捧着寿衣在白凤跟前过了一下,就往病房走去。

白凤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件衣服,喃喃道,“不要褐色……我妈不喜欢,换了换了。”

死亡弥漫的环境里,都是寂静的,拿着衣服的工作人员忽的一顿转身看过来,他很不确定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又局促的看着白凤他们。

花醉微微一颔首,缓声道,“不好意思,能劳驾换个颜色吗?”

对方没反对,跟前面的同事说了句话,又快步走开了,回来时,寿衣变成了藏青色。

他走到白凤跟前脚步一顿,慎重把衣服举至白凤眼前,白凤抬了抬眼皮,木然的点点头。

白龙是一个小时以后到的,这是他最快的速度了,他花了高价买下最后一张头等舱的机票,在飞机上眼睛瞪得老大,时刻坐好飞机一落地就飞奔的准备。

他甚至不顾礼仪的抢了别人的出租车,司机一听说是去医院,又看他这样,也猜到什么,也是很仗义的,油门到底闯了几个红灯,只用了平时的一半时间。

下车的时候,白龙也没看价格,直接掏出好几张大票塞给了司机,他脚不沾地的找到了自己的弟弟和母亲。

白家妈妈已经从病房移到了停尸间,她被清理得很干净,头发都被有心的姑娘整洁的挽了个发髻,尸体上应该擦了些粉底,让她看上去不至于惨白。

白龙激动的跪在尸体边,他一次一次试图把白家妈妈扶起来,花醉这边管着一个白凤已经无力分心去拉白龙了。

只得唤来了工作人员,这才稳定住白龙。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天已经大亮,只是在某些人心里还是暗无天日,花醉把白家兄弟都带回了爬虫馆,他自己也疲惫得不行了。

花醉简单的跟犼和九公子交代了一下,两人也乖觉的去拧热毛巾以及准备些安神的茶水。

白龙的状况比白凤要好一些,至少自己站得稳走得了,已经度过了最崩溃的时刻,他显得要沉稳冷静很多,已经接受了无可挽回的现实,就是还不太愿意说话。

白凤自小就是在宠爱里长大的孩子,任何方面的压力都有人替他扛着,他连一丝重量都瞧不见,回到爬虫馆的白凤,浑浑噩噩,花醉在考虑要不要让他去躺一会。

自己也能顺便把这一身被揉乱,糊着呕吐物,眼泪,鼻涕黏答答的衣服换下来。

九公子拿着两条热毛巾过来,白龙伸手接过,哑声道来些,然后神不守舍的把毛巾摊开捧在两手里,他凝视了一会,仰面把热毛巾严丝合缝的呼满整张脸。

毛巾下的五官痛苦的扭曲了一下。

随后白龙又将温度未散的毛巾抱住了自己的双手,然后贴在侧脸上。

这是一种本能的寻求安慰的动作,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自己变得寒凉,急需从一切温暖的东西上来汲取热度,以免自己冻到心脏都会颤抖。

热敷的作用下,白龙的气色确实好些。

花醉还是没有成功的把白凤弄到楼上,白凤陷进了沙发里,根本没有想移动的打算,花醉用毛巾给他擦了把脸,又简单的抹了抹自己的衣服。

“龙,有些事情,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现在跟你说。”在两兄弟沉浸在悲伤里的时候,花醉挑起了大梁,跟医务人员沟通,第一发现人沟通……

把白家妈妈死前的事情了解清楚了。

根据知情者提供的信息,在白家妈妈开始咳嗽之前,她还是面色红润有精神的,飞机是凌晨起飞的,她也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还在兴致勃勃的挑着手机里的游客照,准备发朋友圈。

花醉知道这件事不寻常,他还是打算先从人类的角度来思考一下,“龙,你母亲是突发性的死亡,从医学角度考虑是脏器衰竭,失血过多,她同行的人吃住跟她都是一样的,游玩过程也没有单独行动过,可以排除在旅途中遇到的意外,也不是中毒……我想知道她平时有什么疾病没有?”

花醉的语气拿捏得很好,透着不生硬的关怀,逻辑清晰,听得出来的善意。

白龙愣了愣,摇摇头,“上回她韧带拉伤,我还特意带她做了全面体检,没有发现问题。”

毛巾的热度似乎被贪婪的吸收了,白龙解开冷透的毛巾,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慎重叠了正方形,又挨着茶几的直角边妥善放好。

他其实思绪繁杂,可是已经深入骨髓的家主使命,让他不得不强压心思,冷静思考。

人命多脆弱呀,就这么死了,跟熄了一盏灯差不多,死亡这么可怕,为什么还有人要追求死亡呢?

多年以前,花醉曾经在一个类似的环境,与另一个人道别,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只是孤身一人,病榻上躺得人奄奄一息,手腕都被割开了,就跟白家妈妈一样,失血过多……

那时,没有人看见花醉,更不会有人知道花醉带走了尸体,当天晚上的每个参与过的医生护士的记忆都发生了偏差。

他们看着染了血的床单,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谁曾躺在上面。

花醉一时心乱,眉间鼓起,他用自己手掌的底部在额头上揉了揉,目光一侧,看着身边那个失了魂的人。

那双一直亮晶晶的眼睛,黯然了很久,花醉吁了口气俯身过去托住白凤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他眼里无光连自己的倒影都看不见,“凤,你休息吧……”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说完白凤真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花醉又对白龙说:“你们真的把他宝贝得太好了,也太脆弱了。”

前半句有种意味不明的感恩,后半句却是奈何。

白凤是白凤,这个道理,他还是不太明白,除了他,谁都明白……

夜深了,花醉让白龙也留下,这一天爬虫馆所有的动物似乎都能感受到悲切的气氛,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就连二楼的堤丰,金属链条一次都没有响过。

要说有那么一点值得说起的事情,就是白龙发现了小祟儿。

他其实还是看不见,只不过被迫进入睡眠的白凤下意识的把手撸到了跳到自己腿上的小祟儿的后背。

于是乎,从白龙眼里看过去,白凤就想是一个木僵症病人,但是他还是留意白凤的手不是完全的僵持住,每根手指的第一指节都潜意识的在弯曲,就跟那些抱狗阿姨们闲聊时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狗一样。

终于,在已经对非人有进一步认知的白龙,试探的开口问道,“凤是不是在抹抚摸什么动物……我看不见的动物?”

话一出口,好像某个悬浮魔术也得到揭秘了。

九公子把小祟儿双手抱起来举到白龙眼前,白龙还是看不见,要不是真的确定那两只悬空的胳膊之间的的确确架着个什么,他估计要怀疑九公子变僵尸了。

然后,九公子就这么举着一个他看得见对方看不见的东西开始科普……

白龙倒也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也就笑笑过了。

他要处理太多的事情,白家妈妈的后事联系殡仪馆,墓园……

按照道理,他是希望把母亲和父亲合葬的,可是当年白家妈妈告诉他们,父亲的骨灰散去了,自由自在……

这天白龙打了无数电话,最繁忙的时候是公司和殡葬业的服务人员来回轰炸,那段时间手机就跟贴在白龙脸上一般。

他也折腾不动了,所以,花醉让他留下他也没有回绝,晚上就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当然大部分时间他是清醒的。

这是一种在精神崩溃边缘游离的状态,他睡了五分钟,突然被自己心里陡然的思绪惊醒,醒了以后又开始昏昏欲睡……这么反反复复,有一段时间白龙都区分不了梦和现实了。

楼上白凤在子夜刚过没多久,忽然睁开眼睛,他像只迷路了可怜兮兮的小兽一般不顾一切的抱住了花醉。

他慢慢冷静下来,意识清楚。

“花醉,我妈妈死了,对吗?”白凤把脸埋在花醉胸口,手绕到背后扣得紧紧的,自问自答,“……对,我看着她走的。”

花醉安抚的一下下拍着白凤的背,低语,“别怕,你还要哭吗?”

白凤答非所问,“我今天表现得很糟糕对吧……我觉得自己窝囊,无计可施,我怎么那么没用?”

花醉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难以言表的怜惜,“你这般脆弱,我也以为……可是,我方才想明白,其实没什么关系,我在你身边,脆弱就脆弱吧!”

白凤自己对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不痛快的又诋毁了自己几句,顺道埋怨了花醉一句“你就是觉得我是个弱鸡”,随后转了个身,留下快要佝偻成一个半弧形的背给花醉。

花醉拉好被,从后面抱住白凤,白凤不满的扭动一下,随后在这个温软如玉的怀抱里慢慢放松下来。

花醉,“你可以悲伤难过,但是,我希望你天亮以后跟龙一起把该尽的人事尽完……我虽懒得理解你们人类的家族观念,但是我看的出来,龙很累,你既然是他弟弟那就陪着他。”

这话说得白凤心里惭愧得要死,他咬着牙应下了。

他再也睡不着了,“花醉,我哥呢?”

花醉,“在楼下睡着。”

“我妈死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白凤记起那段不明所以的遗言,“她为什么一直说对不起,她对不起谁呢?”花醉不答,他连呼吸都变得又轻又柔,白凤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又放低音量,自语了一句,“明天问问哥哥吧……”

怎么又困了,白凤心想,明明自己睡了一个白天了,难不成是悲伤过度神经紧绷的后遗症……

反正他的眼皮控制不住的又垂了下去。

他比楼下的白龙好多了,只是一闭眼就是深睡眠,也不管这深睡眠来得是不是蹊跷。

睡觉,治百病……包括心病,还是很有道理的。

……

白凤身边的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花醉又出现在那个他曾经跟永睿道别的荒废墓园,这次他带着九公子一起。

他直接踹开了永睿之前的那个房间,屋里一切照旧,没有永睿,没有那把匕首,地上也没有血迹。

花醉自嘲的冷笑起来,“我还以为他真的良心发现,没想到只不过利用我的残情做了个局……九公子,你感觉到什么?”

九公子如实到,“这里没有人气,底下没有人骨……花醉哥,这里是假的。”说完九公子掌心浮上金光,他一个云手掌心朝向自己的面容,中指在自己额头一点。

随机这种金光蔓延到全身,被这种金光拢在其中的九公子陡然有种慈悲为怀的大德大爱气质。

这就是瑞兽,让人觉得神圣,难怪那么多人认为金光就是佛光……

佛是什么,境界,曾经的嘲风就接近过那般。

他们脚下肮脏丛生的墓园好像被这金光照化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消亡,露出下面新鲜的万牲坑,什么动物都有,都是惨死状。

花醉眼疾手快,抓住九公子跃上屋顶。

上万具的尸体正处于腐烂的高峰期,一旦显现出来恶臭满天,轰的一下伴随着腐败时产生的高温,如同生化武器一般,常人连一秒都受不住。

花醉实在不愿意处理这些东西,他更加在意的是这帮血肉模糊的腐腥之物下面的东西。

金光所到之处如同救赎又好似进化,只见这些腐烂之躯快速的消亡了各种组织露出一具具干净的白骨,就连异味都一并消散了。

就像是死了无数年的白骨,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化学反应的可能性。

九公子再一扬手,森森白骨自觉向两遍堆起来,白骨咯咯作响,极有规律,似乎是为了下面的东西闪亮登场而起的鼓点。

没想到下面竟然有座完整的复式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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