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一直以来并不是个好丈夫。但这点我是准备要好好弥补回来。苏珊是知道我改变原因的,迈克并不知道,但他只沉醉在喜悦中,真正吃惊的是强森一家,还有那不幸的医生。
他们所见的是被妻子养活的失业教练,我有点想告诉他们,当年苏珊上医学院时是靠我的工资过活的,可是那种事情似乎没必要和外人说。网球之后是园内的茶会。
直到傍晚人才慢慢散去。苏珊说要回屋里休息,迈克和他的朋友也消失了,我一个人坐在庭院之中,喝着杯里的淡酒,闭上眼睛想着星期一就要开始的新工作,和新的人生。
一个阴影落在我脸上,我睁开眼,看见戴着墨镜的亚力克,双手撑在我坐着的藤椅上。“晚上好,罗。”他说,一边摘下眼镜,脸上慢慢露出笑意。
“…或者,你愿意让我称呼你,主人?”***那天晚上我本来是要和苏珊约了去听歌剧,结果则是和亚力克一起在床上度过。他在高潮时说出那个字眼,我看着他,停下了动作。“真是那样的话就离开我。”我对他说。
连被他无助的样子所煽动起的最后一丝兴趣也消失尽了。我不确定他是否听清我说的话,因为那时他的喘息很厉害,但过了一会,他平静下来,将头埋在枕头里,开始笑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只是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住了那种笑声。“和我父亲一样,你和我的父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作为解释,他这样说,我心不在焉地听他说着他父亲与母亲的历史,以及他自己是怎样在出生前的胚胎时期就经历了染色体的改造。被传到了神乎其神的先进科技其实也满简单,只是用某种特定的病毒改变了细胞里的染色体。
所以,其他他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人类,也因此从小就一直在学校里受着差别待遇。不,并不是歧视。他比任何同年龄的同学都更为聪明。只是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我穿好衣服,把表带上。
他的手腕还拷在床柱上,我看了他一眼,决定自己对别人的童年经历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亚力克还在说着。“在我妈自杀以后,爸爸他也是这么说的。他看着我的眼光不象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而是在看一个异类。
我走过去,可能是想安慰他,现在已经记不得了,而他则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对我说‘滚’…”我耸了耸肩。以为自己是被爱着的,是因喜爱而在被珍视的心情中出生,结果发现不是那样。
这种事情,发生得太过平常。随便跑到街上去,拉住任何十个人问,起码有九个半能告诉你类似的经历。
眼前的这个,若说是有所不同,只不过是他是我妹妹的心理医生。并且在不到一刻钟前刚和我上了床而已。“你不松开我吗?”他看着我转身想走,才停止了苦儿历险,语气似乎颇为诧异。我回了头,不知道他口吻里的那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你知道,”我以实事求是的平和语气和他说“只要把你的嘴塞起来,我满可以把你留在这里。
不过有人知道,这附近根本就不经常来人。然后你就会在这里慢慢的腐烂,你的眼窝里会最先长满蛆,然后那种白色的蠕虫会吃掉你。
吃掉你,并且笑话你,因为到那时你的模样一定不比它们好多少,尽管之前你还是个人,而且算是个长得还不错的人。”我说着,语气中的冷酷让自己都感到诧异,亚力克却似乎觉得在听有趣的故事,甚至迫不及待地点着头。
我不知道我和他上床的事实是否能给他我不会伤害他的自信。要问我为什么会和他干,我自己也没那么清楚。但那时看着他躺在床上,我是认真地在考虑是否就那样一走了之。
“可是你不会那么做的。”亚力克看着我笑,他的语气中有我所不了解的自信。我点头,煞有介事地。“当然,当然,我怎么舍得你嘛。”亚力克摇了摇头,他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了,眼眸也似乎显得潮湿。
“不是那个。”他说,看着我,过了一会,突然笑起来。“你不是那种人。不过,你不会就那样把我留在这里,也不会伤害我。因为珊娜在我手上。”他的话说得很安静。甚至并不象威胁。我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略微动了下,皱了皱眉,我知道他一直被绑在一起的手臂因为血液缺乏流通,现在肯定已经麻木了。
“我对珊娜下了暗示。如果我死了,或者连续一个星期不出现在她面前,或者虽然出现却有所损伤的话…珊娜会把一切认为是她自己的过错。”我呆呆地看着亚力克,觉得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他用目光挑逗着我。
“哦,你要是以为她会再次在腕上割一刀那可就错了。珊娜这次不会那么做了。事实上外表上她不在会有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
但是在她心里,会认为这是她的错,她应该为这一切承担责任--而那责任,会让她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憔悴下去。”我看着他,脑海里出现的人却是珊娜。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活在她一个人的地狱中的珊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