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么?”秦修远皮笑肉不笑地说,随即两步上前,站在了唐阮阮的身边。
他刚刚站在她身后,看见唐阮阮差点摔了,还未及出手,便被这人捷足先登了。
刘书墨冷笑一声:“大将军真是贵人健忘,去年的狩猎场上,我们还见过,如今却不记得了?”
秦修远似笑非笑道:“本将军从来都不记得手下败将的样子。”
“你!你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刘青在一旁怒喝出声。
刘书墨拦住刘青,又看了一眼唐阮阮,她沉默不语,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便低声问道:“阮阮,你怎么了?”
唐阮阮面色平静道:“我没事,多谢……刘公子关心。”
刘公子?
刘书墨恍若被尖刀狠狠扎了一下,他心中苦笑,几日没见,一口一个“书墨哥哥”的阮阮,怎么会变得这样冷漠疏离?
秦修远瞥见刘书墨还拉着她的胳膊,便伸手,一把将她揽到自己身前,道:“刘公子请自重,阮阮是我夫人闺名,她既已嫁了我,还请尊称一声秦夫人才是。”
刘书墨恨恨看着秦修远,心都要滴出血来,咬牙切齿道:“大将军提醒的是。”
此时,马车终于被驾了过来。
唐阮阮膝盖疼着,心中又记挂着母亲的病,再加上这两人唇枪舌战不断,让她心中烦闷至极,便道:“你们聊,我先上车了。”
她毕竟不是原身,刘书墨对她来说,不过是半个陌生人。
她说罢,便扔下这两人,抬腿迈向马凳。
“哎……”这一次,膝盖疼得让她不由得出了声。
秦修远眉头一皱,立即上前一步,一手揽过她的肩,另外一手便轻松将整个人打横抱起。
“将军!”唐阮阮一声惊呼:“放我下来!”
秦修远微微一笑:“夫人何时伤了腿?等会,为夫帮你检查检查。”
唐阮阮随即红了脸:“不、不用了!无碍的……”
刘书墨脸色铁青,他恨自己此刻没有任何理由能留在她身边,甚至连和她单独说句话都做不到。
秦修远回头,对刘书墨道:“刘公子,若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夫妇俩就先回府了。”
“对了,春闱的殿试就快开始了,你有时间来守株待兔,不若在家好好温书罢。”
说罢,轻笑一声,抱着唐阮阮上了车。
刘书墨紧紧攥着拳头,牙关咬紧。
他心中一遍一遍问自己,凭什么?凭什么阮阮要嫁给他?
他一介武夫,不过是承蒙祖上荫封,有世袭的爵位,而又运气好打了几场胜仗而已。
以往只对自己温柔亲昵的阮阮,如今却形同陌路,连看自己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眷恋。
马车缓缓驶出他的视野,刘书墨痛苦地闭上眼,她一定是恨自己没能阻止那场赐婚。
因为他的无能,才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了别人。
刘书墨的心沉寂如死,他想起皇上赐婚到学士府的那一夜,他便心急如焚,立刻找父亲商议,想速速将自己和阮阮的婚约订下。
可父亲却不甚在意,他心中只有朝廷之事,只要和他的大业无关,其他事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他甚至还嘱咐自己,不可添乱开罪皇上。
可没过两日,便传出消息,说备嫁的是学士府嫡出的大小姐。
刘书墨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他疯了一样地冲到了学士府,却被告知小姐成婚之前不可见任何人,连唐阁老也对他避而不见……
就这样,由皇上赐婚,将她十里红妆地嫁去了镇国将军府,这桩婚事,于别人是美人配英雄的佳话,却是他的惨绝人寰的酷刑。
他心中血气翻涌,伸出手一拳砸在红色的廊柱上:“夺妻之恨,今日之辱,我必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