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双头的两个人彼此陷入一阵沉默中。
待少年含糊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后,工藤才轻声开?口:“茶茶别难过,我保证,一定?会查清所有真相,好吗?”
宫本优茶抬起袖子潦草地抹掉眼泪,泛红的琥珀色眼眸如水洗过似的清泠湿润,视线模糊不清,看相框里年轻夫妻的样貌也像蒙着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他坐在书桌前,孤身一人的房间内静得可怕,只有耳边工藤的声音在絮絮安慰。
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一通发泄过后,心里多少会好受一些。
余下的眼泪还未擦净,优茶已经收拾好心情,只是清浅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嘶哑:“嗯,我明白,新一哥哥。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让自己有危险。”
工藤不在意?地笑?笑?,哄道:“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好了,你乖乖地上学,这?些事就不要再掺手了。”
“可是……”
“听话,茶茶。”
工藤刻意?加重语气,在优茶看不见的地方,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眼眸深处皆是凝重和严肃。
“这?背后牵扯出?的东西,已经超脱了我们的想?象,你贸然去?查只会使情况更复杂,退一万步讲,宫本阿姨最?不想?出?事的那个,一定?是你,对吧?”
“……”优茶轻手抚摸着冰凉的相框,隔着玻璃描摹自己父母的身形,半晌后,才低声应道,“好,我暂时不动。”
暂时。
工藤心知这?已经是优茶做出?的最?大让步,也不再劝说?或者强迫,转而关心起优茶的校园生?活,暖声道:“茶茶不是说?,最?近学校网球部在备战今年的全国大赛吗?好好准备,等你上场的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提到这?个,宫本优茶扯了扯嘴角,放松腰身,倚着靠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等我上场?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要先进行神奈川的县大赛,才会去?东京参加关东大赛,起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那也很快了。”工藤想?了想?,说?,“小兰的堂弟是不是跟你一个社团?”
“毛利寿三郎前辈?”宫本优茶揉了揉额头,对这?个性格跳脱的前辈感到颇为头疼,“我最?近有在跟他磨合双打,但是……毛利前辈他经常逃训,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幸村劝退的。”
“幸村?哦,你那个同级部长。”
工藤记过的人和事多如过江之?鲫,需要的时候就会自动从“记忆宫殿”中调出?来,有关于身边的人的信息更是记得细致。
“呵呵,要不我让小兰找毛利前辈说?说??”
宫本优茶叹了口气,拒绝道:“算了,要不要继续留在网球部是毛利前辈自己的事,而且幸村作为部长,督促部员训练这?本就是他的责任,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工藤无有无不可地点?点?头,即便知道毛利寿三郎一旦退部,会给优茶的双打训练增加难度,但只要优茶作出?的决定?,又没有危险,他不会去?干涉。
“这?周末幸村学弟的画就能画完了吧?倒时候我希望能去?宫本阿姨的画室看看。”
宫本优茶爽快地应道:“可以,我带你去?。”
在把所有有关于母亲画室的疑点?都告诉给工藤后,大侦探就第一时间提出?要亲自去?查勘一番。
但优茶考虑到上学日?的不方便,以及这?样的动静会对幸村画画带来的影响,就推到了周末。
现在工藤再一次提出?来,优茶自然不会不同意?。
“那我们周末见。”
“周末见。”
……
之?后的几天,宫本优茶每逢部活时间,就拉着试图逃训的毛利寿三郎练习双打。
在此之?前毛利一直作为单打选手上正式比赛,所以优茶选择他作为双打搭档的时候,毛利颇感好奇。
明明排位赛的时候还胆大地挑战他,打算顶替他的正选位置呢。
“我说?茶茶啊,为什么是我?”一头酒红色短发的少年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无奈又莫名地问。
宫本优茶主动抽出?毛利的球拍,塞进他手中,清淡地回道:“什么‘为什么是你’?还有,为什么叫我茶茶?”
“这?样不是显得更亲近吗?”毛利顺从地抓住拍柄,双臂平抱在脑后,身体微微后仰,爽朗地笑?道。
宫本优茶单手插兜,静静地看着毛利,面色冷淡,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眼眸清楚地映出?“我们不熟”这?几个字。
毛利对优茶的冷淡不为所动,笑?容亲切地说?道:“嘛,我听小兰这?么叫你的,可以吧?”
宫本优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向球场上走去?。
“快过来,毛利前辈。”
“嗨,嗨。”毛利拖着长调哀怨地应道,跟在优茶身后尤不死心地问,“要不我带你去?吃亲子丼吧,好不好啊茶茶?”
宫本优茶先走到球场对面调试发球机。
立海大网球部内固定?的双打组合屈指可数,也不是每一次双打练习都能找到陪练对手,所以发球机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工具。
宫本优茶直接将发球速度设置为“不规则的变速”,才走回毛利身边,回答他的话。
“训练结束后我可以请前辈吃,但现在,还请毛利前辈好好训练吧。”
毛利抬手抓抓头发,几缕卷曲的刘海搭在光洁的前额,帅气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
“好吧,来吧来吧!对了,茶茶设置的什么参数?”
“不规则变速,时速高等,力度中等,方向随机,计时一个半小时。”
“哎?!你是魔鬼吗!”
宫本优茶观察着毛利寿三郎的一举一动,内心迷惑不解。
初时,优茶觉得毛利前辈的性格玩世?不恭,虽然实?力强大,网球天赋很高,但讨厌束缚和规矩,这?学期从不按时参加网球部的训练。
那他对网球的态度该是可有可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