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四月,细雨纷纷。
李管家拿着一青色披风走过长廊,打着伞穿过青绿小道来到湖边的亭子。
亭子里,男人坐在木制轮椅上,身形单薄,面色苍白,旁边的石桌上是一盏温着的酒。
酒香宜人,加上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萧南感觉腿部的疼痛也减少了。
“王爷”李管家把披风披在削瘦的背上,理了理,才禀告刚刚下人通知的事,“王爷,邹小姐来了。”
李管家知道,邹小姐这次来肯定又是为了他家王爷的腿疾,自王爷小时候冬日落水后便得了这阴雨天腿痛的毛病,宫中太医都说只能减少疼痛,没有办法根治。
苦了他家王爷,从十岁开始就要忍受这种折磨,至今已经十年了,因为长期的疼痛腿脚一直酸软无力,只能靠着轮椅行走各处。而皇宫的药品补品也是如流水般的流进王府,可惜现在仍未找到根治的方法。
前不久在外偶遇邹家嫡小姐,邹小姐只一眼便说她能治这腿疾,这话不光王爷不信,就连他也不会信。宫中医术高明的太医都没有办法的事,她一个常年呆在深闺中的小姑娘又有何能耐。
但这邹姑娘像铁了心一样,之后的日子里连着上门求见,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治,让他这个老头子都不免有些动容。
刚刚下人来报说邹小姐来了,李管家想着能在王爷面前给她说几句好话,免得被王爷记恨上,又去找小姑娘的麻烦。
斟酌了几句,李管家低头道:“王爷,邹家小姐又来了,这一个月里已经连续十几天上王府了,奴才看她是真的关心王爷的身体。现在人还在门外候着呢,您要不要去见见?”
邹家小姐?那不就是女主嘛。
“去告诉她以后不必来了,我的腿也不需要劳烦她,让她在家好好当邹家的大小姐,别整日闲着无事来王府前惹出不必要的误会。”
因为开口说话,萧南嘴里灌进了几道冷风,忍不住咳了几声,一边拉了拉披风挡住湖面吹来的冷风,一边暗道原主是不是脑壳有包。
明明知道自己有腿疾,还在这种天气穿着几件薄得不行的衣服坐在这里装忧郁。刚刚进入身体的时候,他连百分之四十的痛感屏蔽都未来得及开启就差点被这刺骨之痛给弄晕过去。
也不知道原主是真的在装忧郁,还是根本就是痛到麻木。
叫住要离去的管家,说:“还是先送我回房间吧,再吩咐人将药端到我房里。”
李管家惊讶抬头,自从得了这腿疾,王爷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可惜效果甚微,导致王爷越来越抗拒吃药,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这几年只要轮到吃药的时候,王府里必定有几个下人遭殃。
现在,王爷居然自己主动提出来。
李管家连忙应了一声,一手打伞,一手推着轮椅往王爷的房间里走去。
等将人送到屋内安置好,他才出来叫人赶紧去熬药送来,怕晚一点他家王爷又反悔了。
吩咐完,他又亲自往王府大门跑去,那邹家小姐果然还在。
“管家,怎么样,王爷答应见我了吗?”一见人出来,邹婉玲立马拉着管家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已经连续十几天来这王府了,就是个石人也应该被感动了吧?
邹婉玲刚到及笄之年,柳叶弯眉,亭亭玉立,虽说举止洒脱了些,但年级尚小,倒也可以说成真诚坦率。
李管家也知道她是出于好心,话说得比较委婉,“邹小姐的好意我家王爷心领了,但今日实在有诸多不便,小姐还是请回吧。”
“不便?”邹婉玲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恍然道:“今日是阴雨天,可是王爷的腿疾又犯了?那正好呀,你带我进去,我保证能治好王爷。”
“这...”李管家有些为难,王爷已经明确拒绝了,要是这时候他将人给带进去岂不是惹王爷发怒,实在是使不得。
他又行了一礼,恳求道:“邹小姐还是别为难我了,快回去吧,你一个未嫁的女子时常来到王府门前,若是让别人看了去,忍不得说些闲话来污蔑你和王爷之间...”
这话倒是让邹婉玲长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所以说古人就是麻烦,男女见个面都要避这避那的,要是搁现代海滩上,那还不得羞愤欲死。
罢了,正门进不去她还有其他办法,她不信连一个小小的王府都进不去。
“那还请李管家向王爷禀明一声,就说我改日再来。”
此时,萧南坐在小小的王府里,看着下人端来的药汁,又黑又臭。屋里的人见他脸色渐渐阴沉,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今天遭殃的人会是谁...
【需不需要药,保准药到病除,绝无后患。】系统很是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