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间,大殿内静寂的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而李玉虎气得几乎怒火万丈,他颤抖着指着李尘,“你……你小子长脾气了?甭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少族长,就算你依旧是,如此不敬长辈,也该逐出李府,来人呀……”
“二哥息怒。”
三伯父赶忙转身劝道:“尘儿小不懂事,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他又转身对李尘怒喝:“还不跪下向你二伯父请罪?”
然而李尘依旧傲然而立,同时也蔑视地望着所谓的三伯父,“你别充好人和稀泥,没你们这些家伙,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如此犯上作乱。”
接着,他还稚嫩地喝问:“对,他说的没错,我不敬长辈要被逐出李府,行啊,那他对爷爷不敬,是不是也该被逐出李府?”
这话问的,令大殿内又陷入静寂……
再一次的静寂,让李玉虎暴跳如雷,可他反而平复心头的怒火,只不过看李尘的眼神,如若看傻子,又锋利得像刀子一般,可以将李尘切割得支离破碎。
“听闻你常常说君子以德服人,干嘛练武打打杀杀的,二伯父今天就告诉你,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靠的不是德行,是拳头!”
“比如今天,如果你拥有一身横练武功,还会被人羞辱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被城主硬生生拖走。”
“同样,一家之主族长的实力覆盖到方方面面,如果大哥的武功远胜那司马豹,哼,借给他三个狗胆,也不敢在城门口呵斥你为废物,说不得欣喜若狂地要将他女儿嫁给你。”
“懂么?这就是实力,这就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爷!”
“至于你的挑战行为,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狠话罢了,街头泼皮无赖最擅此道,真正有实力的人,无需多话,一剑便可。”
“告诉你,对上那年轻女子,就算二伯父我,也没一定胜算。你知道吗?她可是威震江湖的‘追风三绝剑’之一的柳剑,一手柳絮剑法变化莫测,而她年龄,看上去是年轻得很,实则在三十年前,就风闻江湖,你说,她还年轻吗?”
言罢,李玉虎的眼神愈发锐利,“再怎么地,你也做了李家十几年的少族长,我不可能让人看我李家的笑话,你虽无法继续在李府居住,但在外依旧衣食无忧,你可以继续你的混混……来人,立即将他送至城北,那里有李府一处房产,再送去两个丫鬟、一个仆人……”
三伯父闻听,叹息地垂下头,在他看来,李玉虎说的合情合理,更做到仁至义尽。
其他等人,也都弯腰拱手,齐声颂扬新族长的大仁大义。
一时间,歌功颂德的声音充斥大殿内。
李尘只气得哑口无言,因为他毕竟年少,言语上哪是一个懂得隐忍深藏而又公开实力的“二伯父”对手?
不大一会儿,直等到歌功颂德的声音渐渐消失,大殿帷幔中才忽然闪出数个一身黑色劲装的李家子弟,他们左胸服饰上娟秀一个“法”字,赫然是执法堂弟子。
显然,这是李玉虎早就悄悄安排好的,亦或说本就和执法堂堂主合谋。
但见他们一闪出,就要抓住李尘,李尘愤而怒道:“无需你们押送,本少有脚,至于住处和丫鬟仆人,我也不要!”
三伯父觉得这些家伙做的有点过火,因为送和抓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李尘是李家直系子弟,自己的亲侄子,哪是这等非直系家伙可比?所以他挥挥手,让他们散去。
那数个执法弟子望望李玉虎,又望望执法堂堂主李玉宝,前者点点头,他们这才后退一步,但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尘。
这儿会老太爷脸色愈发苍白,不断地咳喘,他叹了口气,心力交瘁道:“走吧。”
李玉和与李玉馨怒视李玉虎一眼,搀扶起爹。
李尘望去,不觉心酸,因为老太爷走下象征李家至高无上的位置,身形蹒跚,显得更加老迈……
也直到此时,李尘确信,老太爷老了,并不像自己心中期待的那样。但不管如何,便宜爹那里可以得到武元的运转法门,所以他依旧信心满满。
倒是这会儿老管家平静的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愈挣扎愈显得狰狞,不过因为他偻腰站在李尘后面,又是微微低着头,并没人能发现。
当老太爷蹒跚地走到这里,他一侧身,冲上几步,“噗通”跪倒,抱住老太爷的双腿,嚎啕大哭:“少……少爷,我……我没能帮您照看好李府!”
“起来!”老太爷伸出右手,苍老的声音哽咽,几乎同时间,他听到这声久违的少爷称呼,憔悴几乎无神的一双老眼,不觉显现追忆之色、甚至于一瞬之间还显现异样的神采……
仿佛间,老眼中又充满自责、悔恨与悲凉等等不一的神色。
“很多年……很多年没听阿福你这么叫我了,起来,这个家族已经不需要我们老家伙了,放心,我还死不了,你也总算可以陪陪我喝喝小酒、赏赏花草。”
“少爷……”老管家伏倒在地,语不成声……